我仔细地听完了小梅地述说,也明白了此次宴会是非去不可了,况且我初来乍到之下,对这时代的风土人情也颇有些好奇。
既然已经决定了参加宴会,我目前这脏兮兮地模样自然是上不了台面,是故也就在四姐妹的帮助下准备拾缀起来。
她们进进出出地忙忙碌碌地准备着热水毛巾,深受后世观念熏陶的我终是拉不下脸面在这儿干等着,便欲要上前帮忙。
我却是见小菊稚嫩的身子双手吃力地拎着一桶热水行进着,暗道这活计是怎么安排的?怎么会让她这么个小姑娘干这种体力活,也不会找个壮实的家丁吗?
她手中装着热水的小木桶看着着实沉重,小丫头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也才能勉强拿得动,我终是见不得她这么辛苦,便要帮她去提。
显然小菊没有料到这王姬殿下如此平易近人,她吓了一跳便是往后一跳,慌忙之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把水泼出来,好不容易站稳,却是死死的将木桶护在身前,仿佛手中的木桶是什么珍惜玩意。
就连年齿最小的小菊都是如此抗拒,余下三个丫鬟自然更是不会让我动手。
我在心中再次吐槽一番万恶的封建主义,既然帮不上忙,索性眼不见为净,便四下打量起了屋内的装饰来。
都说北地多沙尘,但我的房间里却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从我的角度看去,桌几上甚至能反射出屋顶的雕梁来。想来也是时常有人打扫。
整个房间分为两个厅,中间用轻纱帷幔隔开,里面似是卧室,外头则是留给我日常会客所用。
印象之中古代女人虽说常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贵妇间也时常会相互走访,是故女子的闺房之外,便也留了地方供深闺妇人们消遣谈论用。
外间的右侧是通向院子的大门,此时大门已然打开,太阳方才升空不久,此时气温还不甚热,一阵微暖的熏风拂面而来,便是带着阵阵暖意温暖着我。
外厅中还摆放着数张桌案,居中的那张沉木案几上摆放着一张有些古朴地筝,想来也是供我平素无聊之时自娱所用。
筝边上还置放着些梨子,李子,表皮上尤自带着些许水珠,像是刚刚摘下一般,看着甚是新鲜。这个时代的水果品种远未曾有后世那般丰富,梨子,李子便是常见的水果了,但能这么奢侈地随便备置的,怕是非大富人家不可。
桌案中间置放着个镂空的青铜香炉,此时正有一阵阵熏香自其中袅袅升起,我心中暗道难怪此处有种好闻的味道,原来便是从中发出,这香味浓郁却又不刺鼻,显然是用了上等的熏香。
外屋的装饰便是这些,虽是简朴但用度华贵,换句后世的话便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里屋物件便是多得多了,床侧安置着一副绢布屏风。素白的绢布似是用针线勾勒出十数朵华贵的牡丹花,单单看着绢画意境,便觉得颇有水准,竟是素雅之中带着份妖娆。
床边还放置着衣柜里头置放着许多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从色彩上看,这些衣物多是淡雅的白色,也偶有其他的花色艳丽的衣物。
我五味杂陈地看着这些繁复花俏的女装,心中想过过些日子是不是弄两套男装穿穿,变个帅气俏公子去街上调戏调戏小姑娘来怀念下自己逝去的男人生活。
但转念想想自己现在是又矮又瘦,怕是无法将男装撑起,估摸穿在身上也是松松垮垮的。
若是这样也就算了,定制个小套的也不错,但偏偏自己胸前那一对儿颇具规模,怎么遮掩怕也是遮掩不住,这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自己是个雌儿。
虽说这个时代的男装也是裙装,但下摆的大小却与女装相差甚大,常人一眼就能辨识出来。要是穿出去了还不被人当成变态,想了这许多,我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就在我想入非非之际,梅兰竹菊四姐妹用了一炷香时间,终究是一头汗水地将浴桶打理完了,便是告知我可以准备入浴了。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在小梅的引导下来到了屏风后面,初时我本是以为屏风之后便是墙壁。
却不料其后的空间颇大,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风味,房间中更是置放了一个按照后世标准来说直径约有一米的木桶。
我走近一看,桶内已放满了热水,不时蒸腾出一丝丝热气,如镜地水面上几片花瓣飘荡着。
我内心不由地暗道:“这些富贵人家还真是会玩,搞得这一手花瓣浴,单单从格调上来说我得打一百零一分,多给一分也不怕她们骄傲。”
我透过水面的倒影,见到自己洗个澡却还要愣神,加上我这一身土里土气地破烂外衣,不由地自嘲自己还真是像极了个乡下土姑娘,也亏得这四个丫鬟不怀疑自己的来历吗?
小梅见我在桶边愣神,还道是我不满意她们的服侍,当即心中一慌便要上前来,边走边念叨着:“王姬殿下,请您沐浴更衣。”
她一出声却是让我回过神来,虽说我并没有洁癖,但也多日风餐露宿地根本就未曾有过机会洗澡,上一次洗澡还是在李家村后山的碧水潭内,这么一想,当即觉得浑身上下粘滋滋地说不出地难受,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身上爬一样恶心,便是赶紧去衣想要将自己搓洗个干净。
我方才解开腰带才意识到身后还有四个丫头,我自小便是没有与人脱光衣服坦诚相待洗澡的习惯,是故后世的澡堂,我便是从未去过,更弗伦让四个娇滴滴的丫头服侍自己了。
小梅见我迟迟不脱衣服,却不知我是害羞,便要上来帮我脱衣,我心中想着便是要婉拒她们,便开口说道:“小梅,我自个儿洗便是,你们且出去屏风外看着就好。”
我本以为她们听了我的话,便会乖乖出去等着。
谁知这帮丫鬟竟是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嘴里各自念叨着“请王姬殿下恕罪。”之类的话,便都跪在我面前一动不动。
喂,你们怎么又来这一套?
我终究还是个现代人的心态,对于这些压迫人的制度深深不以为然,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丫鬟似乎是害怕我怪罪她们。于是我便摇摇手说道:“都跪着作甚,快快起身,我自是不会怪罪你们,出去吧。”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未料到小梅还是叩首道:“王姬殿下,小婢有什么做得不周之处还请您明示,还请万万不要赶小婢走,若是让管家大人知道我们服侍不周,今日怕是就会将我们逐出府邸。王姬殿下不知,我们四姐妹家中穷苦,自小便被卖入赵府,若是被逐出府去,我们又如何过活?”
我去,这究竟是个什么世道,才要让这些若是在后世还在家里父母膝下承欢的花季少女,便要早早地用她们稚嫩的肩膀来承担养家糊口之担?
“我说了不怪罪你们,那管家难道还会为难你们?”
我内心暗道:“有了我这番保证,想来她们也不会为难了吧?”
但四个丫鬟却仍旧跪着,没有一个有所动作,为首的小梅看似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又低下头去不吭声。
她们这么坚持,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内幕?
我开口道:“小梅,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小梅却是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她,当下也是一愣,她一脸的纠结,随后表情渐渐转为坚定道:“王姬殿下有所不知,赵管家觊觎我们姐妹四人美色,曾多次骚扰我们姐妹,都被我们严词喝退。但我们四人却也因此得罪了他,如今他便是等着我们犯错好抓住把柄,我们四姐妹无依无靠,又如何斗得过他。”
“竟有这种事?”我疑声道。
“小梅愿意发誓,此事句句为真,若有不实,愿遭五雷轰顶。”
古人极重誓言,她们这么说,显然十有八九是确有其事了,自从经历了书生这件事后,我心中便对这乱世中毫无自保之力,犹如浮萍的女子充满了同情,当即便是怒火中烧道:“我现在便去告诉父亲惩治这宵小之徒。”
谁知小梅却是无奈道:“王姬殿下仗义执言我们姐妹感激不尽,但此事却是没有证据,那赵管家又深得马服君大人信任,单凭王姬一言怕是也奈何不了他,此人心胸甚是狭隘,他不敢对您不敬,却是可以加倍惩治我们姐妹,王姬纵使护得了我们一时,终究是护不了我们一世,是故还请王姬殿下怜惜我们姐妹。”
我停住了脚步,心道这丫头说得倒是在理,而终是见不得这些个姑娘家为难。
而我身上的衣服自那晚李家村血案之后便没有在换过,现在感觉当真是浑身没有一处不难受,心理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洗澡,便是如此不在推脱,任由她们施为,在我地一再坚持之下,至少还留下了贴身小衣下浴,否则怕是要被剥个精光了。
虽说我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我终是有些不好意思,便是赶紧下了水,好似在水中便不会尴尬了。
甫一入水,方才觉得浑身一阵周泰,温水的热度恰到好处,不甚燥热却也不凉。我轻轻地用手拨弄着水面,柔软地水波荡漾着,当真是说不尽的惬意。
低头向自己水中的倒影看去,虽说之前也并非没有打量过自己如今地身体,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自己。
只见一个眉黛远山,杏眼桃腮的豆蔻少女印在水中,她的腮帮微红,上面还沾着些许风尘之色,此时她像是遇到了什么有些难为情的事情,眉目间透着一股慵懒的羞意。
而在她的胸前,荡漾着一对与稚嫩脸颊不相称的丰满山峰,半只雪白不甘心地露出水面,展现出惊人的弹性于坚挺。
一袭春水荡漾着,入浴的少女轻轻动了动自己的身子,顿时带起了一阵涟漪,水中的倒影也在晃动中变得不甚清晰。
许是太过惬意,我口中竟是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嘤之声,清亮的眸子微瞌,倾城的脸庞虽有风尘之色,却不能掩那抹艳丽,白里透着红,煞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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